碧岩录

雪窦重显大师颂古  圆悟克勤大师评唱

 

卷一

01廓然无圣，02至道无难唯嫌拣择

03日面佛月面佛，04呵佛骂祖

05尽大地撮来如粟米大，06日日是好日

07丙丁童子来求火，08看翠岩眉毛在么

09东门南门西门北门，10睦州问僧近离甚处

 

卷二

11不道无禅只是无师，12麻三斤

13银碗里盛雪，14对一说

15倒一说，16啐啄之机

17坐久成劳，18无缝塔

19一指禅，20禅板蒲团

 

卷三

21莲花未出水时如何，22鳖鼻蛇

23保福长庆游山，24刘铁磨到沩山

25古人到这里为什么不肯住，26独坐大雄峰

27体露金风，28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

29劫火洞然，大千俱坏，30镇州出大萝卜头

 

卷四

31麻谷章敬绕禅床，32定上座问临济如何是佛法大意

33陈操尚书，34仰山问僧曾游山否

35前三三后三三，36始随芳草去，又逐落花回

37三界无法何处求心，38祖机心印状似铁牛之机

39花药栏，40天地与我同根

 

卷五

41不许夜行投明须到，42好雪片片不落别处

43灭却心头火自凉，44禾山四打鼓

45青州布衫重七斤，46镜清雨滴声

47六不收，48茶炉下是什么

49透网金鳞以何为食，50钵里饭桶里水

 

卷六

51末后句，52度驴度马

53野鸭何尝飞去，54云门问僧近离甚处

55死耶死耶，56一镞破三关

57至道无难唯嫌拣择，58五年分疏不下

59何不引尽这话，60拄杖子吞乾坤

 

卷七

61若立一尘，家国兴盛，62中有一宝藏在形山 

63南泉斩猫，64赵州戴履息见

65不问有言不问无言，66黄巢过后还收得剑么

67大士讲经，68仰山与三圣

69南泉归宗麻谷同礼忠国师，70闭嘴如何说禅

 

卷八

71百丈问五峰，72百丈问云岩

73藏头白海头黑，74金牛斋时舞

75乌臼勘僧，76丹霞问僧

77胡饼，78十六开士入浴

79一切声是佛声，80初生孩子还具六识也无

 

卷九

81麈中主，82坚固法身

83古佛与露柱相交，84不二法门

85忽逢大虫时作么生，86厨库三门

87药病相治，88玄沙三种病人

89大悲菩萨用许多手眼作么，90如何是般若体用

 

卷十

91盐官犀牛扇子，92世尊升坐文殊白槌

93长庆因斋庆赞，94吾不见时何不见吾不见

95如来二种语，96赵州示众三转语

97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98西院两错

99十身调御，100珊瑚枝枝撑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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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举梁武帝问达摩大师：“如何是圣谛第一义？”摩云：“廓然无圣！”帝曰：“对朕者谁？”摩云：“不识。”帝不契，达摩遂渡江至魏。帝后举问志公，志公云：“陛下还识此人否？”帝云：“不识。”志公云：“此是观音大士，传佛心印。”帝悔，遂遣使去请，志公云：“莫道陛下发使去取，阖国人去，他亦不回。”

2 举赵州示众云：“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才有语言，是拣择，是明白。老僧不在明白里，是汝还护惜也无？”时有僧问：“既不在明白里，还护借个什么？”州云：“我亦不知。”僧云：“和尚既不知，为什么却道不在明白里？”州云：“问事即得，礼拜了退。”

3 举马大师不安，院主问：“和尚近日，尊候如何？”大师云：“日面佛，月面佛。”

4 举德山到沩山，挟复子于法堂上，从东过西，从西过东，顾视云：“无无。”便出。德山至门首却云：“也不得草草。”便具威仪，再入相见，沩山坐次，德山提起坐具云：“和尚。”沩山拟取拂子，德山便喝，拂袖而出。德山背却法堂，著草鞋便行。沩山至晚问首座：“适来新到在什么处？”首座云：“当时背却法堂，著草鞋出去也。”沩山云：“此子已后，向孤峰顶上，盘结草庵，呵佛骂祖去在。”

5 举雪峰示众云：“尽大地撮来如粟米粒大，抛向面前，漆桶不会，打鼓普请看。

6 举云门垂语云：“十五日已前不问汝，十五日已后道将一句来。”自代云：“日日是好日。”

7 举僧问法眼：“慧超咨和尚，如何是佛？”法眼云：“汝是慧超。”

8 举翠岩夏末示众云：“一夏以来，为兄弟说话，看翠岩眉毛在么？”保福云：“作贼人心虚。”长庆云：“生也。”云门云：“关。”

9 举僧问赵州：“如何是赵州？”州云：“东门西门南门北门。”

10 举睦州问僧：“近离甚处？”僧便喝。州云：“老僧被汝一喝。”僧又喝。州云：“三喝四喝后作么生？”僧无语，州便打云：“这掠虚头汉。”

11 举黄檗示众云：“汝等诸人，尽是噇酒糟汉，还知大唐国里无禅师么？”时有僧出云：“只如诸方匡徒领众，又作么生？”檗云：“不道无禅，只是无师。”

12 举僧问洞山：“如何是佛？”山云：“麻三斤。”

13 举僧问巴陵：“如何是提婆宗？”巴陵云：“银碗里盛雪。”

14 举僧问云门：“如何是一代时教？”云门云：“对一说。”

15 举僧问云门：“不是目前机，亦非目前事时，如何？”门云：“倒一说。”

16 举僧问镜清：“学人啐，请师啄。”清云：“还得活也无？”僧云：“若不活，遭人怪笑。”清云：“也是草里汉。”

17 举僧问香林，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林云：“坐久成劳。”

18 举肃宗皇帝，问忠国师：“百年后所须何物？”国师云：“与老僧作个无缝塔。”帝曰：“请师塔样。”国师良久云：“会么？”帝云：“不会。”国师云：“吾有付法弟子耽源，却谙此事，请诏问之。”国师迁化后，帝诏耽源，问：“此意如何？”源云：“湘之南潭之北，中有黄金充一国。无影树下合同船，琉璃殿上无知识。”

19 举俱胝和尚，凡有所问，有什么消息，钝根阿师。只竖-指。这老汉也要坐断天下人舌头，热则普地热，寒则普地寒，换却天下人舌头。

20 举龙牙问翠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微云：“与我过禅板来。”牙过禅板与翠微，微接得便打。牙云：“打即任打，要且无祖师西来意。”牙又问临济：“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济云：“与我过蒲团来。”牙取蒲团过与临济，济接得便打。牙云：“打即任打，要且无祖师西来意。”

21 举，僧问智门：“莲花未出水时如何？”智门云：“莲花。”僧云：“出水后如何？”门云：“荷叶。”

22 举雪峰示众云：“南山有一条鳖鼻蛇，汝等诸人，切须好看。”长庆云：“今日堂中，大小有人丧身失命。”僧举似玄沙，玄沙云：“须是棱兄始得，虽然如此，我即不恁么。”僧云：“和尚作么生？”玄沙云：“用南山作什么？”云门以拄杖，掉向雪峰面前，作怕势。

23 举，保福、长庆游山次，福以手指云：“只这里便是妙峰顶。”庆云：“是则是，可惜许。”雪窦著语云：“今日共这汉游山，图个什么？”复云：“百千年后不道无，只是少。”后举似镜清，清云：“若不是孙公，便见髑髅遍野。”

24 举，刘铁磨到沩山，山云：“老牸牛，汝来也。”磨云：“来日台山大会斋，和尚还去么？”沩山放身卧，磨便出去。

25 举，莲花峰庵主，拈拄杖示众云：“古人到这里，为什么不肯住？”众无语。自代云：“为他途路不得力。”复云：“毕竟如何？”又自代云：“榔粟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

26 举，僧问百丈：“如何是奇特事？”丈云：“独坐大雄峰。”僧礼拜，丈便打。

27 举，僧问云门：“树雕叶落时如何？”云门云：“体露金风。

28 举，南泉参百丈涅槃和尚，丈问：“从上诸圣，还有不为人说的法么？”泉云：“有。”丈云：“作么生是不为人说的法？”泉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丈云：“说了也。”泉云：“某甲只恁么，和尚作么生？”丈云：“我又不是大善知识，争知有说不说。”泉云：“某甲不会。”丈云：“我太杀为尔说了也。”

29 举，僧问大隋：“劫火洞然大千俱坏，未审这个坏不坏？”隋云：“坏。”僧云：“恁么则随他去也。”隋云：“随他去。”

30 举，僧问赵州：“承闻和尚亲见南泉，是否？”州云：“镇州出大萝卜头。”

31 举，麻谷持锡到章敬，绕禅床三匝，振锡一下，卓然而立。敬云：“是是。”麻谷又到南泉绕禅床三匝，振锡一下，卓然而立。泉云：“不是，不是。”麻谷当时云：“章敬道是，和尚为什么道不是？”泉云：“章敬即是，是汝不是。此是风力所转，终成败坏。

32 举，定上座，问临济：“如何是佛法大意？”济下禅床擒住，与一掌，便托开。定仁立。傍僧云：“定上座何不礼拜？”定方礼拜，忽然大悟。

33 举，陈操尚书看资福，福见来便画—圆相。操云：“弟子恁么来？早是不著便，何况更画一圆相。”福便掩却方丈门。雪窦云：“陈操只具一只眼。”

34 举，仰山问僧：“近离甚处？”僧云：“庐山。”山云：“曾游五老峰么？”僧云：“不曾到。”山云：“阇梨不曾游山。”云门云：“此语皆为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谈。”

35 举，文殊问无著：“近离什么处？”无著云：“南方。”殊云：“南方佛法，如何住持？”著云：“末法比丘，少奉戒律。”殊云：“多少众？”著云：“或三百或五百。”无著问文殊：“此间如何住持？”殊云：“凡圣同居龙蛇混杂。”著云：“多少众？”殊云：“前三三后三三。”

36 举，长沙一日游山，归至门首，首座问：“和尚什么处去来？”沙云：“游山来。”首座云：“到什么处来？”沙云：“始随芳草去，又逐落花回。”座云：“大似春意。”沙云：“也胜秋露滴芙蕖。”

37 举，盘山垂语云：“三界无法，何处求心？”

38 举，风穴在郑州衙内，上堂云：“祖师心印，状似铁牛之机。去即印住，住即印破。只如不去不住，印即是不印即是？”时有卢陂长老出问：“某甲有铁牛之机，请师不搭印。”穴云：“惯钓鲸鲵澄巨浸，却嗟蛙步辗泥沙。”陂伫思，穴喝云：“长老何不进语？”陂拟议，穴打一拂子。穴云：“还记得话头么？试举看。”陂拟开口，穴又打一拂子。牧主云：“佛法与王法一般。”穴云：“见个什么道理？”牧主云：“当断不断返招其乱。”穴便下座。

39 举，偕问云门：“如何是清净法身？”门云：“花药栏。”僧云：“便恁么去时如何？”门云：“金毛狮子。”

40 举，陆亘大夫，与南泉语话次，陆云：“肇法师道，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一体，也甚奇怪。”南泉指庭前花，召大夫云：“时人见此一株花，如梦相似。”

41 举，赵州问投子：“大死底人却活时如何？”投子云：“不许夜行，投明须到。

42 举，庞居士辞药山，山命十人禅客，相送至门首。居士指空中雪云：“好雪片片，不落别处。”时有全禅客云：“落在什么处？”士打一掌。全云：“居士也不得草草。”士云：“汝恁么称禅客，阎老子未放汝在。”全云：“居士作么生？”士又打一掌，云：“眼见如盲，口说如哑。”

43 举，僧问洞山：“寒暑到来如何回避？”山云：“何不向无寒暑处去？”僧云：“如何是无寒暑处？”山云：“寒时寒杀阇梨，热时热杀阇梨。”

44 举，禾山垂语云：“习学谓之闻，绝学谓之邻。过此二者，是为真过。”僧出问：“如何是真过？”山云：“解打鼓。”又问：“如何是真谛？”山云：“解打鼓。”又问：“即心即佛即不问，如何是非心非佛？”山云：“解打鼓。”又问：“向上人来时如何接？”山云：“解打鼓。”

45 举，僧问赵州：“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州云：“我在青州，作一领布衫，重七斤。”

46 举，镜清问僧：“门外是什么声？”僧云：“雨滴声。”清云：“众生颠倒，迷己逐物。”僧云：“和尚作么生？”清云：“洎不迷己。”僧云：“洎不迷己，意旨如何？”清云：“出身犹可易，脱体道应难。”

47 举，僧问云门：“如何是法身？”门云：“六不收。”

48 举，王太傅入招庆煎茶，时朗上座与明招把铫，朗翻却茶铫。太傅见，问：“上座，茶炉下是什么？”朗云：“捧炉神。”太傅云：“既是捧炉神，为什么翻却茶铫？”朗云：“仕官千日，失在一朝。”太傅拂袖便去。明招云：“朗上座吃却招庆饭了，却去江外，打野木榸。”朗云：“和尚作么生？”招云：“非人得其便。”

49 举，三圣问雪峰：“透网金鳞未审以何为食？”峰云：“待汝出网来，向汝道。”圣云：“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峰云：“老僧住持事繁。”

50 举，僧问云门：“如何是尘尘三昧？”门云：“钵里饭桶里水。”

51 举，雪峰住在庵时，有两僧来礼拜，峰见来，以手托庵门，放身出云：“是什么？”僧亦云：“是什么？”峰低头归庵。僧后到岩头，头问：“什么处来？”僧云：“岭南来。”头云：“曾到雪峰么？”僧云：“曾到。”头云：“有何言句？”僧举前话，头云：“他道什么？”僧云：“他无语低头归庵。”头云：“噫我当初悔不向他道末后句，若向伊道，天下人不奈雪老何。”僧至夏末，再举前话请益。头云：“何不早问？”僧云：“未敢容易。”头云：“雪峰虽与我同条生，不与我同条死。要识末句后，只这是。”

52 举，僧问赵州：“久向赵州石桥，到来只见略搭彴。”州云：“汝只见略搭彴，且不见石桥。”僧云：“如何是石桥？”州云：“渡驴渡马。”

53 举，马大师与百丈行次，见野鸭子飞过，大师云：“是什么？”丈云：“野鸭子。”大师云：“什么处去也？”丈云：“飞过去也。”大师遂扭百丈鼻头，丈作忍痛声。大师云：“何曾飞去。”

54 举，云门问僧：“近离甚处？”僧云：“西禅。”门云：“西禅近日有何言句？”僧展两手，门打一掌。僧云：“某甲话在。”门却展两手，僧无语，门便打。

55 举，道吾与渐源至一家吊慰，源拍棺云：“生邪死邪？”吾云：“生也不道，死也不道。”源云：“为什么不道？”吾云：“不道不道。”回至中路，源云：“和尚快与某甲道，若不道，打和尚去也。”吾云：“打即任打，道即不道。”源便打。后道吾迁化，源到石霜举似前话，霜云：“生也不道，死也不道。”源云：“为什么不道？”霜云：“不道不道。”源于言下有省。源一日将锹子，于法堂上，从东过西，从西过东。霜云：“作什么？”源云：“觅先师灵骨。”霜云：“洪波浩渺白浪滔天，觅什么先师灵骨？”源云：“正好著力。”太原孚云：“先师灵骨犹在。”

56  举，良禅客问钦山：“一镞破三关时如何？”山云：“放出关中主看。”良云：“恁么则知过必改。”山云：“更待何时。”良云：“好箭放不著所在。”山云：“且来阇梨。”良回首，山把住云：“一镞破三关即且止，试与钦山发箭看。”良拟议，果然摸索不著，山打七棒云：“且听这汉疑三十年。”

57 举，僧问赵州：“至道无难唯嫌拣择，如何是不拣择？”州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僧云：“此犹是拣择。”州云：“田库奴，什么处是拣择？”僧无语。

58 举，僧问赵州：“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是时人窠窟否？”州云：“曾有人问我，直得五年分疏不下。”

59 举，僧问赵州：“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才有语言是拣择，和尚如何为人？”州云：“何不引尽这语。”僧云：“某甲只念到这里。”州云：“只这至道无难唯嫌拣择。”

60 举，云门以拄杖示众云：“拄杖子化为龙，吞却乾坤了也。”

61 举，风穴垂语云：“若立一尘，家国兴盛。不立一尘，家国丧亡。”

62 举，云门示众云：“乾坤之内，宇宙之间，中有一宝，秘在形山。拈灯笼向佛殿里，将三门来灯笼上。”

63 举，南泉一日东西两堂争猫儿，南泉见，遂提起云：“道得即不斩。”众无对。泉斩猫儿为两段。

64 举，南泉复举前话，问赵州，州便脱草鞋，于头上戴出。南泉云：“子若在，恰救得猫儿。”

65 举，外道问佛：“不问有言，不问无言。”世尊良久，外道赞叹云：“世尊大慈悲，开我迷云，令我得入。”外道去后，阿难问佛：佛云：“如世良马，见鞭影而行。”

66 举，岩头问僧：“什么处来？”僧云：“西京来。”头云：“黄巢过后，还收得剑么？”僧云：“收得。”岩头引颈近前云：“叻。”僧云：“师头落也。”岩头呵呵大笑。僧后到雪峰，峰问：“什么处来？”僧云：“岩头来。”峰云：“有何言句？”僧举前话，雪峰打三十棒赶出。

67 举，梁武帝请傅大士讲《金刚经》，大士便于座上，挥案一下，便下座。武帝愕然。志公问：“陛下还会么？”帝云：“不会。”志公云：“大士讲经竟。”

68 举，仰山问三圣：“汝名什么？”圣云：“惠寂。”仰山云：“惠寂是我。”圣云：“我名惠然。”仰山呵呵大笑。

69 举，南泉归宗麻谷，同去礼拜忠国师，至中路，南泉于地上，画一圆相云：“道得即去。”归宗于圆相中坐，麻谷便作女人拜。泉云：“恁么则不去也。”归宗云：“是什么心行？”

70 举，沩山五峰云岩，同侍立百丈，百丈问沩山：“并却咽喉唇吻，作么生道？”沩山云：“却请和尚道。”丈云：“我不辞向汝道，恐已后丧我儿孙。”

71 举，百丈复问峰：“并却咽喉唇吻，作么生道？”峰云：“和尚也须并却。”丈云：“无人处斫额望汝。”

72 举，百丈又问云岩：“并却咽喉唇吻，作么生道？”岩云：“和尚有也未？”丈云：“丧我儿孙。”

73 举，僧问马大师：“离四句绝百非，请师直指某甲西来意。”马师云：“我今日劳倦，不能为汝说，问取智藏去。”僧问智藏，藏云：“何不问和尚？”僧云：“和尚教来问。”藏云：“我今日头痛，不能为汝说，问取海兄去。”僧问海兄，海云：“我到这里却不会。”僧举似马大师，马师云：“藏头白海头黑。”

74 举，金牛和尚每至斋时，自将饭桶，于僧堂前作舞，呵呵大笑云：“菩萨子吃饭来。”雪窦云：“虽然如此，金牛不是好心。”僧问长庆，古人道：“菩萨子吃饭来，意旨如何？”庆云：“大似因斋庆赞。”

75 举，僧从定州和尚会里，来到乌臼，乌臼问：“定州法道何似这里？”僧云：“不别。”臼云：“若不别，更转彼中去。”便打。僧云：“棒头有眼，不得草草打人。”臼云：“今日打著一个也。”又打三下。僧便出去。臼云：“屈棒元来有人吃在。”僧转身云：“争奈杓柄在和尚手里。”臼云：“汝若要，山僧回与汝。”僧近前夺臼手中棒，打臼三下。臼云：“屈棒屈棒。”僧云：“有人吃在。”臼云：“草草打著个汉。”僧便礼拜。臼云：“和尚却恁么去也？”僧大笑而出。臼云：“消得恁么，消得恁么。”

76 举，丹霞问僧：“甚处来？”僧云：“山下来。”霞云：“吃饭了也未？”僧云：“吃饭了。”，霞云：“将饭来与汝吃底人还具眼么？”僧无语。长庆问保福：“将饭与人吃，报恩有份，为什么不具眼？”福云：“施者受者，二俱瞎汉。”长庆云：“尽其机来，还成瞎否？”福云：“道我瞎得么？”

77 举，僧问云门：“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门云：“糊饼。”

78 举，古有十六开士，于浴僧时随例入浴，忽悟水因。成佛子住。

79 举，僧问投子：“一切声是佛声是否？”投子云：“是。”僧云：“和尚莫屎沸碗呜声。”投子便打。又问：“粗言及细语，皆归第一义，是否？”投子云：“是。”僧云：“唤和尚作一头驴得么？”投子便打。

80 举，僧问赵州：“初生孩子，还具六识也无？”赵州云：“急水上打球子。”僧复问投子：“急水上打球子，意旨如何？”子云：“念念不停流。”

81 举，僧问药山：“平田浅草，麈鹿成群，如何射得麈中麈？”山云：“看箭。”僧放身便倒。山云：“侍者拖出这死汉。”僧便走。山云：“弄泥团汉有什么限？”

82 举，僧问大龙：“色身败坏，如何是坚固法身？”龙云：“山花开似绵，涧水湛如蓝。”

83 举：云门示众云：“古佛与露柱相交，是第几机？”自代云：“南山起云，北山下雨。

84 举，维摩诘问文殊师利：“何等是菩萨入不二法门？”文殊曰：“如我意者，于一切法，无言无语。无示无识，离诸问答，是为入不二法门。”

85 举，僧到桐峰庵主处便问：“这里忽逢大虫时，又作么生？”庵主便作虎声，僧便作怕势，庵主呵呵大笑。僧云：“这老贼。”庵主云：“争奈老僧何？”僧休去。

86 举，云门垂语云：“人人尽有光明在，看时不见暗昏昏。作么生是诸人光明？”自代云：“厨库三门。”又云：“好事不如无。”

87 举，云门示众云：“药病相治，尽大地是药，那个是自己？”

88 举，玄沙示众云：“诸方老宿，尽道接物利生，忽遇三种病人来，作么生接？患盲者，拈锤竖拂，他又不见；患聋者，语言三昧，他又不闻；患哑者，教伊说，又说不得，且作么生接？若接此人不得，佛法无灵验。”僧请益云门，云门云：“汝礼拜著。”僧礼拜起，云门以拄杖挃，僧退后，门云：“汝不是患盲。”复唤近前来，僧近前，门云：“汝不是患聋。”门乃云：“还会么？”僧云：“不会。”门云：“汝不是患哑。”僧于此有省。 

89 举，云岩问道吾：“大悲菩萨，用许多手眼作什么？”吾云：“如人夜半背手模枕子。”岩云：“我会也。”吾云：“汝作么生会？”岩云：“遍身是手眼。”吾云：“道即太杀道，只道得八成。”岩云：“师兄作么生？”吾云：“通身是手眼。”

90 举，僧问智门：“如何是般若体？”门云：“蚌含明月。”僧云：“如何是般若用？”门云：“兔子怀胎。”

91 举，盐官一日唤侍者：“与我将犀牛扇子来。”侍者云：“扇子破也。”官云：“扇子既破，还我犀牛儿来。”侍者无对。

92 举，世尊一日升座，文殊白槌云：“谛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世尊便下座。

93 举，僧问大光：“长庆道因斋庆赞，意旨如何？”大光作舞。僧礼拜。光云：“见个什么便礼拜？”僧作舞，光云：“这野狐精。”

94 举，《楞严经》云：“吾不见时，何不见吾不见之处？若见不见，自然非彼不见之相，若不见吾不见之地，自然非物，云何非汝？”

95 举，长庆有时云：“宁说阿罗汉有三毒，不说如来有二种语。不道如来无语，只是无二种语。”保福云：“作么生是如来语？”庆云：“聋人争得闻。”保福云：“情知尔向第二头道。”庆云：“作么生是如来语？”保福云：“吃茶去。”

96 举，赵州示众三转语。

97 举，《金刚经》云：“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

98 举，天平和尚行脚时参西院，常云：“莫道会佛法，觅个举话人也无。”一日西院遥见召云：“从漪。”平举头。西院云：“错。”平行三两步。西院又云：“错。”平近前。西院云：“适来这两错，是西院错，是上座错？”平云：“从漪错。”西院云：“错。”平休去。西院云：“且在这里过夏，待共上座商量这两错。”平当时便行，后住院谓众云：“我当初行脚时，被业风吹到思明长老处，连下两错，更留我过夏，待共我商量。我不道恁么时错，我发足向南方去时，早知道错了也。”

99 举，肃宗帝问忠问师：“如何是十身调御？”国师云：“檀越踏毗卢顶上行。”帝云：“寡人不会。”国师云：“莫认自己清净法身。”

100 举，僧问巴陵：“如何是吹毛剑？”陵云：“珊瑚枝枝撑着月。”